张小嘉咬牙问：“难道我就想看到你死在我面前吗？”

贺飞抱着她：“嘉嘉，如果带你去，你的性格一定要去母巢里面，我拒绝不了你，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？三人一起死翘翘，别说不会。”

“你再指责我没用？”

“对，现在你的战斗力太差了。”

张小嘉觉得这个男朋友可以丢了。

“我战斗力差？”

“我和唐翰能配合，是因为我们不怕死。”

“而你，张小嘉，你怕我们死。”

张小嘉的骨刃僵在半空。

贺飞向前一步，抓住她的手腕，力道大得让她甲壳发疼。

“如果当时你在场，你会怎么做？”他逼视着她，“你会冲在最前面，用骨刃硬扛母巢的酸液，哪怕甲壳被腐蚀到见骨，也要确保我和唐翰能活着出来”

“然后你自己死在里面。”

张小嘉的复眼骤然收缩。

贺飞的声音低下来，带着某种近乎疲惫的笃定：

“你问我为什么瞒你？因为我知道，你宁可自己死，也不会让我们冒险。”

“但张小嘉，你有没有想过——”

“我也是，我拿整个生命和灵魂爱你，每一次你受伤我心如刀割，嘉嘉，我痛。”

贺飞的话像一柄钝刀，缓慢而沉重地刺进张小嘉的甲壳缝隙。

她僵在原地，骨刃悬在半空，复眼里翻涌着某种比愤怒更复杂的情绪。

贺飞的手还攥着她的手腕，掌心被骨刃的余温烫得发红，却不肯松开。

"；你……"； 张小嘉的声音突然哑了，"；你痛？"；

贺飞的金瞳暗了暗，指腹摩挲着她甲壳上未愈的伤痕："；这里，是模拟我胸口的伤弄的，对吧？"；

她的触角猛地一颤。

张小嘉突然抽回手，骨刃"；咔"；地收回甲壳。

"；贺飞。"； 她连名带姓叫他，复眼里的猩红褪成深蓝，"；你真是个混蛋。"；

这句话没有怒气，只有疲惫。

贺飞向前一步，将她拉进怀里，这次她没有挣开。

"；我知道。"； 他下颌抵着她发烫的甲壳，"；但我是你的混蛋。"；

"；在母巢最后十秒，我幻觉你从舰队冲下来，用身体去堵母巢的裂口。"；

张小嘉的甲壳微微发颤。

"；所以没错，我瞒你。"； 贺飞收紧手臂，"；我宁可你恨我，也不想赌那个'；万一'；。"；

张小嘉突然一口咬在他肩膀上，犬齿刺破军装，血渗出来。

贺飞闷哼一声，却笑了："；消气了？"；

"；没有。"； 她松开嘴，复眼亮得惊人，"；我要你答应三件事。"；

"；说。"；

"；一，下次玩命前写遗书。"；

"；二，遗书里不准写'；替我照顾好她'；这种废话。"；

"；三……"；

她拽住他衣领迫使他低头：

"；不许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世界，贺飞，我也爱你。"；

贺飞的黑瞳在昏暗的舱内微微收缩，像是被她的最后一句话烫伤。

"；……好。"；

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像某种誓言般沉重。

张小嘉的骨刃终于彻底收回甲壳，她抬手，指尖触上贺飞肩头的咬痕，荧蓝色的血液沾在她指腹上，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光。

"；疼吗？"；她问。

贺飞握住她的手，将她的掌心贴上自己心口。

"；比不上这里疼。"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