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冬飘雪,成凌关被雪白锁住,冰天雪地里,仿佛这个世间都是纯净的。
这些年我穿着破烂的僧袍,托着钵盂,沿途化缘,遇到寺庙便挂单住两日,拜佛忏悔。
我是可以一直原来的寺庙里,不说安逸,倒也不必风餐露宿,饥寒交迫。
可我知道,待在那个能温饱的地方,这辈子都洗不掉我的罪孽。
唯有一直在路上,一直受苦,我心才安。
我来到了成凌关,草鞋早就破了,脚底是厚厚的茧子,我如今便是不穿鞋子,也能行走在布满碎石的路上。
这般严寒的天气,我纵然将所带的所有衣裳穿上,也无法抵御寒冷。
可这早就习惯了,坏人祸千年,我也总是死不去。
成凌关有一座感恩寺,我迎着风雪前往。
只是这些年,我从不曾停下脚步,困顿入肺腑骨髓,遇到这风雪便催发了得厉害,加上我已经两日未曾进食,竟昏倒在这铺满积雪的路上。
等我醒来时,只觉得无比温暖,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,这屋子里烧着炭火,微开的窗户能看到外头被雪压得弯腰的枝头。
我眸子微微转动了下,实在是许久不曾有过这样的舒适与温暖,我心里竟有些贪婪,再躺一会儿吧。
“咿呀”一声,门被推开了。
我猛地起身,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地晕,又无力地倒回了床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