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陶哥儿,父皇不是说为了孝顺父母就可以什么大义大局都不顾,那是愚孝。
“但是你十九叔在这一条上,要比世上许许多多人都做得好。
“这就够了。”
陶哥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又琢磨了一会儿,道:
“父皇,是不是说,若是有人本来是好心,可是却不小心害了人。
“那这好心也一样要被惩罚?”
崇昭帝点点头又摇摇头:“那此人被惩罚的便不是他的好心,而是他害了人这个行为。”
陶哥儿这回完全明白了过来,似模似样地给崇昭帝拱手欠身:“儿臣受教了。”
“嗯。”崇昭帝又摸摸他的头,吩咐长赢,“你日常还是要关切一下哥儿的衣食住行。
“如今这个天气,他走来走去的不能再这样光着头了,尤其是一早一晚,帽子要穿戴起来。”
长赢含笑道:“其实景总管早就都预备齐了。
“只是如今他开始带着哥儿打拳习武,想来是故意要等着看一回哥儿到底能撑到哪条线上。”
既是这样,那崇昭帝便只得放手,可又舍不得儿子,便嘴硬道:
“男孩子多多锤炼,自然是好的。朕乐见其成,没有话说。
“可皇后那里,你跟景铨说,还是要小心些。若是让她知道了,别说一个景铨,便是十个,也不够她一发疯的。”
长赢笑着答应了,又道:“如今老夏已经把景顺换了回来。
“他那张嘴,若是愿意,死的也能说成活的。
“有他打掩护,皇后娘娘不会对景铨怎么样的。
“要紧的是咱们陶哥儿的身子能健壮起来,那比什么都要紧!”
崇昭帝哼了一声,却不欲在陶哥儿面前牢骚,便先让儿子先离开,然后才阴阳怪气:
“咱们夏公公先前可是个耿介的,忠言直谏,什么都不藏着掖着、也都不肯委婉曲折。
“自从去跟了贵妃三年,等再出了饮羽殿,谄媚也会了,奉承也会了,贪得无声无息、藏得无影无踪!”
长赢笑了起来:“若这么说,富贵儿也这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