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九点的时候,怀歆跟民宿里的伙计打了个招呼,请他帮忙把这件衣服妥贴地交给89房的客人。
伙计刚离开一会儿,郁承就发微信过来:【衣服收到了,谢谢】
然后就没了下文。
他没有问,为什么他们约定好了时间,她要差旁人把东西送过去。
本来是个小钩子,要引导他问一问今天她都做了什么,去哪里闲逛了,可惜没能派上用场。怀歆挺遗憾地撇了撇嘴,解开衣领纽扣打算去洗个澡。
民宿的每个房间都有个小阳台,怀歆还从未出去过。进浴室之前,她衣衫半拢,推开自己阳台的门,浅浅地朝外眺望。
一下子就看到远处坐在屋外的男人。
夜里凉意暗侵,郁承着一件挺括的黑色高领毛衣,双腿交叠坐在阳台上。九分裤不长不短,恰好露出一截漂亮冷白的脚踝。
对面就是雪山,他靠在椅背上,指间夹着一只猩红明灭的烟。
几缕缭绕上浮的烟雾幽然漫过,男人微眯了眯眸,神色倦淡而迷离。
少顷,他低敛下眼,淡淡吸了一口。
浅影流淌,顺他动作倾泻,鸦羽似的眼睫漫不经心地垂落,清冷俊逸的眉目半陷入暗潮中,没过一片难测的幽深。
怀歆不知道为什么,这一刻她感到透骨的寂寥。她以为自己的心是因这种偷窥的行径而狂跳,但片刻又觉得,她更像是窥探到了什么秘密。
冷空气吹拂过怀歆的脸颊,也捶打着她的心,她扶着冰凉的窗沿,慢慢抽回来。
啪嗒一声,很轻地消散在夜里。
郁承指尖一顿,移开烟,似有所感地朝那侧望去。
空荡荡的阳台,没有人。
只有凛冽呼啸的风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