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隔两米的双轮车辙, 中间点缀的土色结块, 不是牛粪又是什么?幸北发誓,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脏的地方。她突然有个满怀恶意的念头,想把郭泰绑来丢在这个时代, 准能治好他的洁癖症。
黎昭那么严谨整洁的一个人,大概也忍不了。幸北看过去时,却见黎昭表情没有一丝波动,淡定地指了指和山峦相对的方向:“我们降落的地方不会离目标人物太远,一般用最简单的交通工具即可到达。”
……
一小时后,幸北和黎昭挤在牛车里一堆货物中间,在又一次撞到黎昭肩膀时,余光瞄了他一眼,果然看到男人忍无可忍轻蹙的眉头,忍不住想笑。
“简单的交通工具”——牛车。
黎昭大概从未想到他除了玩水球游戏的时候还要遭这种罪。
牛车没有篷,车轱辘扬起的尘土厚得遮天蔽日,连一米外的人影都看不清,细小的颗粒使劲往人的鼻孔、耳道和衣领里钻。幸北想抱着头低下身子,却不得不两手紧紧抓着身后的横杠,避免被颠簸的牛车摔下去,于是整个人呈一种非常狼狈的状态,恨不得把头埋进自己胸里。
就在这时,幸北肩上突然搭上一条手臂,将她一带,揽入一个清爽的怀抱,脸朝下栽到男人腿上。
幸北吓了一跳,想撑起身,却发现她趴在他膝盖上,后背被他牢牢箍住,稳得很,风沙也不再往她耳鼻里钻。
这待遇……有点好哇。
幸北犹豫了一下,还是可耻地屈服了,抛开心里那一点别扭,安安心心伏在他膝头。
黎昭见她乖巧地趴在他腿上,还悄悄揪起他袍子下摆堵耳朵挡沙子,眉眼间流过一抹柔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