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两个都是孩子,能做什么呢?
春新是个小城市,那些人得不到满足地回应,人性里的恶毒就会被放大,无所不用其极地催债。
后来他们更过分,往院子里扔了着火的东西,院子的一角有一棵枯树,那团火正好扔在树上,断裂的树枝砸破了玻璃,将窗帘引燃了。
叶桐吓得尖叫,叶绯死死地护着叶桐,叶桐的自闭症,大概也就是那时起,叶绯开始害怕敲门,也害怕深夜,总会午夜惊醒,生怕院子里多了猫狗尸体,生怕突然有人砸门叫骂。
她从那时起开始戴了耳塞。
再后来么,爸爸有些头脑,做生意又赚了钱,终于填补了那笔债,还攒了一些钱付了一套小房子的首付,但却因为过分操劳,因为平时抽烟抽的也厉害,仿佛花钱花怕了,爸爸拖沓没去医院,直至咳血的时候才发现是肺癌晚期。
那时冯仪天天哭,哭着抱怨生活,哭着跟爸爸争吵,叶绯又戴上耳塞隔绝掉这些声音。
冯仪刀子嘴豆腐心,那房子才付了首付,住进去没几天,又要变卖。
可房子卖了,爸爸也离开了,处理完爸爸的后事,冯仪仿佛崩溃了,还有两个孩子,她去了广东打工。
叶绯被送到了姨妈家,姨夫总会跟姨妈争吵,一些阴阳怪气指责的话,叶绯躲在房间里默默带着耳塞,哭也不敢哭,生怕连自己呼吸都惹人不快。
已经过去了很久,叶绯说出这些的时候,竟然好平静。
黎羡南听着她说。
叶绯揉了揉眼睛,“所以……黎羡南,我在你身边能睡个安稳觉,你问我槐三胡同的房子为什么没退掉,是我怕被你赶出来,我会没有地方去的。”
黎羡南抱着她,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脊背。
在他身边并不止是可以睡个安稳觉,还是因为他给的安全感足够多,为她减轻了大半的疾苦和不安,他给的细节足够温柔,让她可以不用担心明天,每天都平静安稳的入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