惶惶不安感在心里一点点蔓延,他紧绷的皮肤在一切未知的环境中敏感到了极致——

突然,他随意垂在桌下的左手被人轻轻握住。杭杨心里猛一惊,先是条件反射想抽出来,但随即,他紧绷的全身瞬间放松下来,甚至压在胳膊下的嘴角有点抑制不住地上翘:这只手太过熟悉,修长、骨节分明,带着令人心安的温度,可以轻松把自己的手裹在掌心。

他曾在惊惶时、不安时、虚弱时还有高兴时紧紧地牵过这只手。

身后再次响起一点细微的响动,杭杨不知道他在做什么,只能由着杭修途动作。

直到细微的鼻息轻轻拍在自己赤裸的后颈上,激起一阵酥麻,令人心醉的气声在耳边响起:“睁眼。”

杭杨缓缓睁开眼:眼前有搭戏的女主演、有举着摄像机的老师,有趴在桌上“熟睡”的同学,有随风浮动的蓝布窗帘、写着题的黑板……但他全部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两人交握的手中、他紧贴在自己耳边的唇齿上。

克制慌张和讶异、不知为何加速跳动的脉搏,还有微微战栗的身体,兵荒马乱的心动就这样无言书写在初夏的阵风中——

一瞬间,杭杨完全搞不清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到底为的是什么。

“卡!”

陶导拍着手站起来:“好!好!”

杭杨浑身一颤,手迅速从杭修途手心抽出来,他狠揪了一把杭修途的袖子,吐字有点诡异的磕巴:“我这儿拍戏呢!你、你干什么呢!”

杭修途跟没事人一样直起身:“陶导说你的刚刚的表演紧张感不够,我突发奇想来吓吓你,看来效果不错。”

杭杨又嗔了他一眼,一言不发别过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