杭杨手忙脚乱地拿起信,又拿袖子去擦,结果越擦越糊:“我、我我……”

“诶呦诶哟,”杭夫人赶紧夺下他手里的信,把小儿子珍重地搂紧怀里,跟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拍他的背,“医生说的,情绪起伏不能太大啊,咱们得听医生的话。”

她语气一变,突然严厉起来,隐隐可以窥见商场上雷厉风行的“铁娘子”风范:“这老东西怎么回事,写什么了?怎么就把我儿子弄哭了?”

房间门口,黎叔不知什么时候上了楼,他笑眯眯地敲敲门框:“夫人,早饭做好了。昨晚小少爷回来,没吃晚饭就睡下了,早饭可不能再错过了。”

杭夫人点点头,摸了摸杭杨柔软的头发,俯下身轻声说:“走了宝贝,我们去吃饭。”

杭夫人健谈,在餐桌上大讲M国的所见所闻,她虽然对生意上的事绝口不提,讲的大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,但经过杭夫人一张妙嘴,琐事竟都奇妙地有趣了起来。杭杨早抹干了眼泪,一边吃一边拍着桌子笑,给足了老妈面子。

可对面,杭修途慢条斯理地进食,全程一言不发,把“食不言,寝不语”的优良传统发挥到了极致。杭杨甚至觉得,把自己和二哥在餐桌上的仪态拍下来放在一起一比,简直就是人类从野蛮进化到文明的最佳对照。

一顿饭快结束了,杭夫人突然拍拍杭杨的头,声音不再像刚才那么轻松:“小杨啊。”

杭杨心里一咯噔,有点紧张地看向母亲:“妈?”

“妈年纪大了,有些话想对你们说。”她在杭杨脑袋上轻轻揉了两把,声音轻下来,旁边站着的黎叔很自觉地退了场,把时间留给母子三人。

她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二儿子,眼神复杂,似乎有点难过、但又混杂着宽慰:“以前我对修远和修途都很严格,如今想想,已经到严苛的地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