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,杭杨突然反应过来,语无伦次地开口:“哥!不,不,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“赶紧换衣服,”杭修途打断他,声音低沉平稳,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,“我们赶在下班高峰期前开车回去。”
杭杨不傻,或者说经历了一次死亡后,他反倒对人性人心这种微妙的东西多了一分细腻的体察。他能清晰感觉到:杭修途并不喜欢这个“亲弟弟”。
这不奇怪。
这两人几乎没有长久重叠的人生轨迹:原主开始记事的时候,杭修途就已经在贵族私立中学寄宿了;等他读了中学,哥哥又出国留学了;再后来,杭修途执意进娱乐圈,跟家里决裂了。
这两人在能力和个性上也没有半点相仿:杭修途一贯优秀和完美,想必在他眼中,杭杨这种庸庸碌碌、骄纵任性的人是不可理解的。
如果不是一层血缘关系在,他大概不会和“杭杨”产生半点交集,甚至一生都不会朝这样一个人施舍一眼。
但恰恰就是这层“血缘关系”在,他可以不喜欢,但有了不得不承担的义务。
杭修途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扫向杭杨,像是在审视,又像是什么也没有,杭杨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没忍住在这样的眼神里打了个寒颤。
杭修途确实并不喜欢自己的“亲弟弟”,如果仅论承担义务,那他做的足够好了。
杭杨醒来的第一时间,父母大哥都在国外,杭修途当即推了手头全部通告来医院看人,把护工、复健方案,甚至是想蹭热度的媒体……都安排的妥妥当当,这次更是亲自来接杭杨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