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妇们早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,装作充耳不闻,可看她们屏气凝神的模样,可知已将那番话听了进去。
郑太后暗道太妃这人虽粗鄙了些,必要时还真是把好刀,用她是用对了。
郭暖捏了把汗,她跟皇帝都很清楚那场乌龙是怎么来的,但,这就不是能大庭广众说的事呀!
堂堂一国之君扮做侍从去撩拨官宦家的小姐,话本子里都不见得有这样荒唐的情节,真是丢人。
可箭在弦上,也只能用事实来化解疑虑了,郭暖忍着尴尬,正打算将她与皇帝相识的始末宣之于口。
陆鸣镝却于此时打断了她,冷冷道:“谁说不是朕亲生?站出来,朕饶他不死。”
此言一出,在座立刻鸦雀无声,连静太妃都堵上了嘴,皇帝此语看似缓和,可在宫中浸淫多年的她却很知道,有时候生比死更难受——谁知道皇帝会用何种刑具伺候?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,打死她也不想尝试。
一番威慑见效,陆鸣镝很是满意,拉着郭暖的手,“宴会照旧。”
郑太后都快气糊涂了,天底下怎会有这种可怜虫,竟甘心当个活王八!还是那蹄子给他施了何妖法,让他连天家体面与男性尊严都不顾了?
郑太后慨然道:“皇帝这样维护皇后,就只怕皇后当不起这份信任。”
“当不当得起,自然由朕评判。”陆鸣镝淡漠地扫她一眼,“母后一定要在这里说么?”
似乎有了些转圜余地,郑太后心想,皇帝到底好面子,还是不宜太过张扬,遂交代下去,“诸位卿家,不如先往寿康宫歇息片刻,哀家有事须与皇帝商议。”
在场的莫不是群老油子,尽管对这桩宫廷秘闻万般兴趣,可也知道没有他们置喙的余地——热闹虽好,小命更重要,还是赶紧回去洗洗睡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