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暖不说话,总归是她理屈。他要怨她也好,要骂她也好,她也只能甘心受着。
陆鸣镝瞧见这副模样,不知怎的竟烦躁起来,他以为她是个痛快爽利的女子,可眼下瞧着,事情的发展似乎与他想象中有所不同。
顺手又抓了两块虾饼,泄愤似的咬着,知道她贪吃,干脆气一气她。
但是郭暖此刻哪还顾得上吝惜食物,忙不迭地递过去,殷勤让他再多吃些。
她其实是有点当断头饭看待的。
陆鸣镝看着食盒里热腾腾的四菜一汤,轻笑道:“你倒是有备而来,不知可有酒水佐餐?”
有是有的。郭暖望向裙边那个精致的小银壶,“你不妨先垫垫肚子,这酒后劲太大,容易上头。”
宁当撑死鬼,不当饿死鬼,黄泉路上总不能让他忍饥挨饿。郭暖目中露出一抹恻隐。
陆鸣镝也依言照做,扒了两箸碧莹莹的粳米饭,蓦然道:“记得那回在上林苑,你我亦是这般举杯对饮,相谈甚欢。”
郭暖有些不自在,“说这些做什么?”
陆鸣镝一双澄明眸子望向她,“我常在想,若那夜我未借着酒劲轻薄于你,而是规规矩矩地到你家提亲,你我的结局会否有所不同。”
其实当时他中了药性,是郭暖主动撩拨于他,如今却说成是他自己的责任,饶是郭暖这样自利惯了的人听见,都有些不是滋味。
只能摆弄着流苏道:“是你想多了,郭家的门槛可没那般好进。”
“是啊,原是我痴心妄想。”他脸上露出一抹苦笑,旋即执起酒壶,亲自注满木杯,“这杯酒,全当是我敬姑娘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