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邯轻笑了声,终是松开了手,侧首倒了茶水递给她,轻声说:“先用点茶水,一会儿用完朝食再出去,不急的。”
不管委屈谁,萧神爱总归是不会委屈自个的。虽还在同他怄气,可想了一想后,她还是沉着脸伸手接过来。
茶盏触手生温,不像是搁置过一夜的样子。
见她怔神,齐邯直接将那梅青色茶盏送至她唇边,柔声说:“我方才起来更换过,晨起饮些温热的才好。”
更衣过后,侍从将朝食呈上。萧神爱唯有幼年才和母亲共用一张食案,稍长些便是分案而食,奈何齐邯却不允,各种法子使尽了,无论如何都想要和她同桌用食。
她有时心情好了便会应允,譬如像今早这般晨起就生了一场闷气的,理都不会理他。
“待到正月过完,圣人大约会下调令。”望着她垂首用膳时,颈间那一道绝美的弧度,齐邯的心沉了沉,斟酌良久,终于还是说了出来。
萧神爱放下羹匙,缓缓搅动着碗中的真君粥,笑吟吟道:“这不是挺好?你虽属十二卫,一直留在京中也没什么好处。调往何处呢,还是往北庭吗?”
齐邯却摇了摇头,低声道:“去岁圣人身子骨好些时,我曾得以觐见过一次。圣人的意思,是想叫我先往州郡去,只是不知是哪个都督府。”
“嗯,知道了。”萧神爱低头用了口真君粥,神色略有些复杂。
其实做谁的妻子都是如此,夫君外放时,京中高门大宅的妇人们,大多是留在京中服侍舅姑、照料幼儿。
幸运的,熬些年头便能盼得丈夫归京,不幸的,不知得盼多久,才能盼来短暂的相聚时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