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星摇见少年很坚持,于是点了点头。
福利院离她的初中不太远,但也不太近,坐公交的话只需要十分钟左右就能到,可季星摇没有钱次次坐公交,只能步行半个小时走去学校。
少年看着路边的公交站牌,上面有季星摇说过的中学的名字,他很纳闷,“为什么不做公交车?”
季星摇看了看公交站牌,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,只是很平淡的说了一句,“因为没钱。”
少年有些惊讶,他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这一点,作为一个从小有专门司机接送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,他能知道坐公交车上学已经是很贴近地气的表现了,他是真的没有想过还有一些人,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,坐公交车的钱有多便宜呢?这么说吧,他脚上的那一双鞋的价格,就可以供少女做十年的公交车。
可是她连这点钱都没有...或者说不是没有,是不舍得。
季星摇的手轻轻拂过路边的树,在这条上下学的路上,偶尔会出现结伴上下学的同学,可季星摇从始至终都是自己一个人,她熟悉这条路上的每一棵树,知道这路上的每一个坑洼出现在什么地方,可从没有人结伴同她走,她只能去观察这些与她一般安静又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东西。
春天书上有新抽条的芽和停歇的鸟儿,夏天有鸣叫的蝉,秋天有渐变成金色的叶子,冬天光秃秃的,只有萧瑟的北风和寒冷的雪。
太冷,太热,大风或下雨的时候,季星摇不免羡慕马路上经过的公交车,公交车有些年头了,看上去很旧了,可车上的人总是很多,夏天车上有空调,冬天车上有热风,雨天能挡雨,大风天能遮风,车上还有许多和她一样的学生,他们在公交车上肆意说笑,不用考虑外面的冷热风雨。
其实有时候,保育妈妈心疼她也会在雨天偷偷塞给她两块钱,让她去坐公交,季星摇坐过一次,之后都拒绝了,她不想总是让保育妈妈拿自己的钱贴补她。
她是有一点钱的,养父送她回福利院的时候往她手里塞了五百块钱,还有她曾经比赛拿的奖金,零零散散加起来也有一千块,可是她不敢花。她的目标高中免学费,可是生活费还是一个问题。不过只要她好好准备明年的思菡杯少年组舞蹈比赛,拿了奖,生活费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