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崇仍被关在大理寺之中,等候大理寺一条条地审理他的罪行。同时,嬴衍又下令往西北一带加派人手,全力搜寻定国公和薛鸣,势必要将父子三人一网打尽。
……
处理好一切事宜之后,他才敢进去看岑樱。金光璀璨,他进去的时候冬阳正好,透窗打在少女洁白如玉的脸颊上,清润又剔透。
“我不想看见你。”感知到他的脚步,她头也不回地说。
这才是几人连日以来的第一句话。青芝正在案旁陪着她做针指,闻言,下意识就去看天子的脸色。
嬴衍面上微黯,脚步一转便出去了。
走时带动的珠帘拂落一地细碎珠影,渐渐重归静寂。青芝将纺好的线放在案上,柔声劝她:“其实殿下又何必迁怒陛下呢。他心里的难过并不比您少半分……”
“这几日,他常常很晚才回来,分明已然累得眼睛发红,却还坚持来看您,每一次,都要在您榻边坐一会儿才离开的。”
“陛下是真心对待您的,何况太上皇是太上皇,太上皇后是太上皇后,和陛下有什么关系呢?他们从来也不把他当儿子看,我阿娘还说呢,陛下还很小的时候,就曾被太上皇后扔进池子里,发起高烧来差点烧得没命,只为陷害崔太妃。您说说,世上哪有这样狠心的父母?”
“冤有头债有主,陛下和太上皇是不同的。何况陛下和太上皇从来亲缘淡薄,当年也只是个孩子,是无辜的啊。您就不要因为上一辈的事迁怒他了,郁结在心,对小宝宝也不好呀……”
青芝还在温柔地劝,岑樱一阵沉默。
那毕竟是自己的生身父母,也许是血缘关系使然,即便没有见过,可只要一想到那句“被做成花肥”和前时遗书上的内容,她的心就止不住地抽疼,泪流满面。
高阳姨母告诉她,嘉和十九年中秋,父亲以谋反罪名被杀,次年三月朔日,母亲诞下了她,求外祖母将她和姮姮交换,送出宫掖。次年宣成元年五月,母亲再度诞下一子,亲手杀子后很快抑郁而终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