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,他其实是对她有意的吗?
夜里下起了小雨,岑樱听着窗外缠绵的春雨声,怀着甜蜜而忧愁的心事,辗转反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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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的婚事就此定了下来,一连十余日,岑家都在筹备婚礼。
许是因定国公世子薛崇还在县中,王三那一伙人投鼠忌器,这段时间内都未来寻他们的麻烦。
三月三十,宜嫁娶,岑治请了厨子在自家院子里摆了席,宴请村里的乡亲。
民间的婚礼并没有朱门大户那般讲究,只保持了基本的流程,因岑樱的绣工实在拿不上台面,岑治扯了两匹红布托邻居周大嫂给这对新人做了衣裳,又请来秦里正主婚,在众人见证中合了卺,送入洞房,就算是礼成了。
然,虽知女儿成婚是出障眼法,但亲眼看见那从襁褓婴儿被自己养得亭亭玉立的女儿嫁人,岑治还是不可避免地掉了眼泪,哭得稀里哗啦极其失态,倒惹得岑樱也掉了眼泪。
夜已经很深了。暮云收尽,银汉无声。明月高悬,三星在天。
岑樱的卧房已被改作了婚房,扯了红绫妆点,里头的桌椅板凳也全部上了红漆,映着烛台上燃着的一对儿臂粗的大红喜烛,烛光氤氲,到底为这简陋的婚室增添了几抹喜气。
竹编的床头,岑樱身着新做的喜服,手里拿了把掩面的团扇,忐忑不安地坐着。
这几日她都过得好像一场梦,突然之间,喜欢的人便向父亲提亲了,然后父亲也同意了,再然后,他们就拜了堂,成了亲,在天地神灵的见证下,在众人的祝福声里饮了合卺,成了夫妻……
他那么好的一个郎君,就像天上的月亮,高不可攀,与她这村野枝头开出的山樱云泥之别,却肯娶她。今后,她一定要对他好一些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