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默不作声地看着那老婆婆,转身走远,三步一顿,咳嗽声传来,带着破嗓子般的呼吸。
呼哧声越来越远,越来越轻
慢慢地
常安就要呼出一口气,瘫坐在地上。但是周围依旧死气沉沉的安静,风箱断续呼啦的声音,由远及近。
他竖起耳朵,看着面前,看着远远的白灯光。
后背僵直,一动不敢动。
暖气好像被淹没,凉意萦绕,寒气入骨,浓重的味道靠得他越来越近。
不,没有走,还有东西
那东西,搭上了他的腕骨,冷冰冰的,握上来了。
冰凉刺骨,露出寿衣的衣角,伸出来的,是光秃秃的一节白骨。
是死去的老人。
还没有离开。
风箱般呼哧的声音近在耳边,常安的头皮一阵发麻,漏风的声音似乎还在笑,含糊地说着话。
“年轻人,看,看见我老伴 ”
常安没有抬头去看,也没有等老人说完,只是磕磕巴巴,“出,出去了,在外面,外面去了”
他叫着,声音同样嘶哑不堪,紧张过度,喑哑怪异。
“外外面”老人重复着,瘦干的身上空荡荡晃着带字的寿衣,手骨从他手腕上滑落下来,蹭掉一块皮。
冒出些血珠,蓦地发出一阵甜味儿。
飘在空气里。
正要离开的老人慢慢停了下来,呼哧着,像是闻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