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分明是替您说话,”贵妃笑道,“我假惺惺地真骂上几句太子,您就舒畅了?”
“圣上苦笑道:“真是说不过你。”
贵妃又亲自端了碗参茶过来,“像样点的人家培养嫡长子又有哪个不精心尽心的?都是一半教一半悟这样过来的。您是没见过当年我父亲骂我哥哥骂到狗血淋头,哥哥受不住背地里跟我道委屈呢。您这份家业又实在是忒大了点,因此磨练起来定必别人家长呀。”
这就是圣上甭管是开心还是不开心,都愿意来找贵妃的原因。
她聪慧博学又善解人意,每每一番劝说下来,圣上总能熄了大半的火气。
在圣上想来,爱妃也的确提醒了自己,为了平定西南,他最近鲜少跟太子闲聊谈心了。
眼见圣上又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,贵妃依旧并无得意之色:太子……其实有些任性。
当年,圣上安排了宁荣国府再加上太子的外祖父一起辅佐太子,可随着太子迎娶太子妃,日渐倚重费家,疏远宁荣两府甚至他的亲外祖父,贵妃便知道太子……怕是很难从圣上手里顺顺当当地接取玉玺了。
当时贾代化与贾代善兄弟尚在人世,都是圣上信任的能臣,这二位与太子外祖父不仅能让太子有重臣守护,还能让太子学习且练习一下制衡之道。
可惜圣上这份苦心,太子也许体会得到,可在他心里没准儿懒得费这份心思:反正他是太子,将来这些老臣要么去世,要么……还不是得乖乖地听他调遣?
这些“谗言”也有费家的功劳,贵妃在宫中也有耳闻,可她没跟圣上提起过半句——听人转述怎么比得了亲耳听见更刺激人呢?还免却她挑拨是非的嫌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