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垚呲了呲大白牙,露出个略显凶残的笑:“用了点小手段。”
被宁倦不咸不淡地剜了眼,他赶紧收敛起满脸的煞气,免得吓到陆清则。
陆清则倒没被吓到,好奇地接过摁了个血手印的状纸,和宁倦凑在一起看。
潘敬民如实供述了自己与卫鹤荣的关系。
他每岁向内阁首辅卫鹤荣孝敬银两,多年下来,有数百万之巨,所以他的官途一路坦荡,年纪轻轻就晋为江右巡抚。
来到江右,把控了军政大权后,潘敬民就把视线放到了平头百姓上,巧立名目私征火耗,火耗能高至百分之五十,生生把富庶的江右扒皮抽筋,又敲骨吸髓,累积下百万白银与数十万黄金的身家。
卫鹤荣承诺了,再过两年,便将他调去南直隶。
这也是他捂着江右水患消息的另一个原因——这可都是和政绩挂钩的。
没想到这件事越捂越大,直接把皇帝给捂来了。
本来在潘敬民心里,独揽大权的卫首辅比皇帝陛下可怕多了,只要他咬死了不出卖卫鹤荣,卫鹤荣就会救他,毕竟他还有来往的证据。
卫首辅出手了,皇帝又能如何?
但他没想到,赵正德那蠢货,信誓旦旦地说账本已经被水冲走了,转个头,账本就落到了皇上手里。
连日的拷问早就让潘敬民精疲力竭了,赵正德的账本就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宁倦看完状纸,掀掀眼皮:“账本呢。”
锦衣卫前段时间把潘府的每一寸瓦都给翻遍了,就是没找到潘敬民的私人账本,以及与卫鹤荣往来的信件记录。
郑垚的嘴角抽了抽:“这个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