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急如焚,恨不得驰如星火,转瞬到她身边,但一路偏偏遇到各种人事往来。他原本就不喜欢这些,此行更是不耐,他甚至选择夜行,可依然会被截拦。他原本极重清名,也是在有预谋的“名重朝野”,现在却体会到盛名所累的滋味。
终于到了,荣时心想,再不到他真要疯了,被自己一腔芜杂丛生又不得疏解的情绪硬生生逼疯。
然而他还未能松一口气,长青的话便来了当头一棒,于是他又在小本本上加了一个字“忘”。
这个结果还是比较理想的,他安慰自己,毕竟她已经忘过他一次,他也算积累过经验。
林鱼并不知道自己在荣时的噩梦里,已经死得“花样翻新”,活得“子孙满堂”,重播了失忆剧情。
她自己的房子终于收拾好了,人也从三木姥姥家搬了出来。为了表示感谢,她抽空采了一篮子山货给人送过去。
云朵儿看起来有点难过,林鱼一问才知道去年跟她走婚的那个男人今年没有来。
“他想换人了”她说:“但我对他还是挺满意的。”
林鱼把山货放在她手边:“那你要不要明年再试一试?”
云朵儿摇头:“算了,再换一个不就是了。我可是打算今年再生一个孩子的,难道没有他,我就不生了吗?”
林鱼:“……不愧是你。”
或许是被云朵儿过于洒脱,随意的男女交往态度刺激到,林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她披衣起床,扒着窗子往外看,皓月如银,星光熠熠,大山里远远传来狼嚎,夜反而显得更加静谧。
她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,冷茶下肚,忽然有点愣神儿,往常这个时候,红烛会在身边说,夫人,暖一暖再喝吧。
她这样一走了之,荣时必然发怒,也不知会不会连累红烛——应该不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