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,林鱼熬干了心血耗尽了能量,学习贵族礼仪京城规矩,学习琴棋书画诗酒花茶,她不知道是单纯为自己争口气,还是跟什么人较劲。
但她的三年又凭什么胜过别人的十三年,二十三年,她无时无刻不这样焦虑着。
荣时垂眸看她,神色有点复杂。“你做得足够好,胜过这世上大多数人,但我们写字也好,读书也罢,都是不为了跟其他读书写字的人比较。”
“那是不是其他人,那是顾揽月。”林鱼嘴角带笑,有一种在打探别人的故事的狡黠,可神情却很认真。
“除非大人能问心无愧的说顾揽月与其他人没什么分别。”
她想,自己是个俗人,俗俗的小女子,她这三年一定没少了明里暗里跟顾揽月较劲儿,她没法说服自己不在乎,也没有自信让自己看开,她一定立了一个叫顾揽月的目标,往那里拼命冲刺,表面上还要装的云淡风轻。只是现在失忆了,才不顾矜持,随随便便问了出来。
荣时轻轻搓了一下指尖,这是他在朝堂上遇到难题时的习惯性动作,只没想到会在林鱼面前用上。
她以前太过乖顺,以至于他从未发现原来她要让他为难如此容易。
他沉默,林鱼却先叹了口气。
顾揽月怎么会是“其他人”呢,如果她最近得到的信息没有错,这段恩怨纠葛的故事里,顾姑娘可是先来的。
所以,荣时你到底为什么要娶我?
因为失忆的缘故,她忘了介怀,也不再痛楚,所以口吻平和,神情漠然,仿佛在问一个与己无关的人。
这种置身事外的态度让她有种饱经世事后的超脱,一双眼睛清澈如浪浪溪水。
荣时却开始慌乱,被沙粒搁疼的人变成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