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荣时风雅,君子要远庖厨,所以萱玉堂跟厨房并未挨着,中间还隔了一个不小的院子。
这个时节,花草繁茂,蜂围蝶阵,倒也热闹的很。
一个小孩坐在花廊边读书,粉雕玉琢,唇红齿白,小小年纪身板挺直,十分可爱,见了林鱼便起身行礼见叫婶娘。
身边的丫鬟立即提醒她这是长房嫡子荣炼,国公府大爷早逝,夫人改嫁,这是长房唯一的骨血了。
他稚嫩的脸上是刻意做出的稳重成熟,仿佛一个小大人,若不是那小眼神不受控制的往她的油条上瞄,那还真被他给装到了。
林鱼觉得怪好笑的,随即取了一根给他。
小孩双手接过,一开始还矜持,吃了两口就露出孩童本相,咯吱咯吱,憨态可掬,方才那端庄板正的模样一下子消失了。
林鱼看得好笑,又给他一根,小孩子却像模像样摇头:“傲不可长,欲不可纵。”
这一本正经的姿态,像极那谁。
林鱼侧身走人,小孩却又追了上来,一边用手绢擦手一边问道:“婶娘,您身子好些了吗?我听人说你忘了一些事。”
林鱼不欲跟小孩多讲,只笑道:“我没忘什么大事。”
“可是刚才你就忘了,”他紧走两步道:“以往我这样回答了,你都会说,三叔说的对,按你三叔说的来。”
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林鱼,清澈无尘:“您是忘了三叔吗?”
这个小孩儿有点可怕,倒不愧是荣时亲手教出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