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承认,荣时有一副让人想下手想挑逗的好相貌,依着她本来性格,若要出手,定然是要尽兴玩赏,肆意挑弄,必要叫他那从容淡定的面具为她破裂,为她情动,一身冰雪筋骨,为她融化,为她崩塌才算好。
而不是自己躺在那里,被动的由他摆布……
荣时迈步出了萱玉堂,清爽的夜风让他微微发烫的面颊冷却下来,但心头依然浮躁的很。
他一直都认为林鱼是个头脑聪明的人,但这并不影响她肤浅,她醉心现世风月,沉迷红尘色相,痛痛快快的放纵着,快快乐乐的庸俗着。
在他的认知里,这个妻子先对自己施以援手,后对自己扫榻相迎,纯粹是被美色蛊惑。
他知道自己长得不错,但林鱼对他的迷恋依然让他不适——仿佛当年女娲神殿里出现了纣王。
他曾经试图教育她,让她从书本,茶艺,佛道中获得更高层次的快乐。
她都学了,但又没完全学。被艺术熏陶着,端庄高雅,但转头看他,依然迷迷瞪瞪。
现在她看着他,眼里的光消失了——人虽瘦弱,眼睛却澄清了,那被他暗暗抵触的迷恋尽数消散。
她如他所愿,从食色的低级趣味中挣脱出来,但他心里却空落落的,塌陷一大片。
她不是升华了,她只是不爱他了。
荣时忽然心口闷痛,这闷痛从林鱼醒来,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他开始,悄然滋长月余,此刻终于爆发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