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后她翻箱倒柜,找来香胰、棉布、宣纸,又用铜盆打了水来,一切准备就绪,她绑起襻膊,趴在那金绣蟒纹上,一点一点沾拭。

江湛看着她费心清洗自己衣裳的样子,不但不感激,反而心里烦躁,他拉开后门,去了水榭。

时间一点点在流逝,转眼屋子里变得暗沉,兰画抬起头,扶额缓了会,伏案该有一个时辰了,她现在脑袋里天昏地暗的旋转,几乎站不住脚,那张牙舞爪的大蟒,还剩大半没有清洗。

缓过神,兰画燃上红烛,准备继续,她转脸朝外面看了一眼,江湛还一动不动的坐在水榭,高大身子,仿佛是一道黑色的剪影,风一吹就能支离破碎。

支离破碎,这个词和江湛可太不符了,兰画收回目光,继续开始新一轮的擦拭。

红烛燃的呲啦作响,烛身慢慢变短,兰画眉梢额角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,她心里想着快一点,再快一点,这样就可以早点清理干净,请这件衣服和它的主人一起离开。

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张白色的绢帕,兰画抬眼,看到男人眉峰紧拢,脸色并不好看。

生怕下一刻就是暴风骤雨,她直起腰身,从他手里接过绢帕,“谢”子还没说出口,脑中一黑,她打了个趔趄就要跌到。

后脊撞到一具坚硬的胸膛,兰画软绵绵的靠在上面,倏然反应过来这是谁的怀抱,她挣扎着要起来。

一双大手撑在她的腰上,扶着她站起,她推了他一把,低头道:“我可以自己来。”

胡乱的擦了一把汗,兰画又拿棉布沾了点儿香胰,按在金蟒上,只是脑子依旧晕沉,她闭眼缓了缓。

“够了。”男人一把拉她站起,伸手扯过蟒袍仍在地上,“你还要不要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