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行毕竟是老江湖,一瞬的失神过后,不动声色的收回锦盒,转了话头,“王爷还有一句话要奴才转告姑娘。今日的文会,姑娘不必参加。”

兰画倒差点忘了,午后誉王府还有一场文会,正是这场文会,让她做出了昨夜的荒唐决定。

南郾民风开化,京城年青一代已不兴盲婚哑嫁,王公贵族不愿委屈了子女,以观花斗文为由,暗中相看姻缘,已不算稀奇。

而王府的这场文会,就是专为兰画“择婿”举办,彼时兰画不想嫁给别人,只想跟着江湛,才大着胆子敲响了他的寝门,铸成了悲剧的开始。

私下有了首尾之后,她听了江湛的话,没去赴宴,乖乖做他的房中人,可那又如何,三年不见光的欢好后,他转手把她送去敌国。

这一世她断不会重蹈覆辙,对他的话唯命是从,听闻这次文会来的都是整个上京最优秀的青年才俊,她偏要去瞧个热闹。

“宴公公代我谢谢王爷的关照,只是今日的文会,我会如约出席。”她说完,就径直走了。

云翘一愣,忙接过内侍手中的托盘,紧步跟上兰画。

宴行随他的主子,喜怒一向不行于色,纵然心中讶然,却也只是顿了一瞬,就转身回去复命。

云翘跟着兰画走进屋内,见自家姑娘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,小心翼翼的问:“这床单,收在哪里?”

兰画背对着她,看都没看一眼,淡淡道:“拿去烧了。”

云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这可是女子初夜落红,都是要仔细珍藏的,怎么能烧掉呢?

“就这么烧...烧掉么?”云翘瞪圆了眼睛,再次确认。

“烧掉,一片也不留。”

*

宴行回到翊和殿的时候,天色尚未全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