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圣上赏赐给睿王的豇豆红釉菊柳叶瓶,就是那时候被寿公公取来布置的。
宅子卖给李堇,是福公公的主意,睿王亲自点的头。
明知李堇来京,直接就要入住,自然不至于把宅子搬空。
但是这贡品,肯定是不能给季家的。
现在也就是李堇和季言安不识货,福公公不知道,寿公公没想起,睿王不在意。
阴差阳错,这瓷瓶才会摆在季家的正厅里。
梁永之看了那瓷瓶几眼,他没见过三年前西巽的国礼,说不出所以然来。
季言安穿着家常的衣服,袖角还沾了点墨水。
想了想,来的两位都是国子监的先生,应该不会太在意这墨汁,他也没换衣服,直接就到了正厅。
看到昨日对他万般不屑的梁副监正,季言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茶过一巡,临近春闱,季言安时间紧迫,也不多聊,直接发问:“不知两位先生,光临寒舍,有何贵干?”
徐监正看了看柳叶瓶,再看了看季言安。
这还寒舍,哼,有钱有势的人,真讨厌!
梁永之本想让徐监正帮他起个话头,没想到他打了几次眉眼官司,徐监正还是痴痴的盯着对面博古架看。
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出言:“昨日是我误会季公子,今日特意来跟季公子致歉,这盖了我和徐监正印鉴的通行令,我也给你带来了,你随时可以上藏书楼翻阅历年科考卷宗。”
梁永之手上拿着通行令,示意季言安过去拿。
两人是师长,季言安没有坐主位,陪坐在两人对面。
季言安敏锐异常,他自然看出了梁永之的不情不愿,特别是他眼底对自己的不满。
但还是出言致歉了。
堇娘,是怎么做到的?
搬出睿王?
不会,堇娘为人不爱张扬,除非生死攸关,平常她做生意之外,不会拿睿王名头做事。
难道是嫡公主的身份?
也不至于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