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朋义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,鬓角渗出少许汗渍,但言语依旧沉着,回道:“回大人,下官不知。”
毕竟为官多年,此时此刻,他已经感觉到此事不妙了,不敢再贪功,而且,他第一个不相信这个主意是唐思成想出来的。
自打他来到雷州任郡守,唐思成就是主簿,他对这位下属的了解,可以说知根知底,他有几斤几两,他太清楚了。
雷州郡的蝗灾闹了快一个月了,先后已经有十几个村镇遭灾,如果他唐思成有这脑子,还能等到现在?
除非他是故意想等太子来了,想独自邀功。
可太子一行是在启程近一半时间的时候,才通知他们的,这样的话基本不存在后一种情况。
估计是老毛病又犯了,不知是谁的功劳,又被他给贪墨了。
这些年,若不是他家的银子铺的太厚,陆朋义哪能容他到今天。
薛怀仁听到陆朋义说“不知”,冷笑一声道:“呵呵,有意思,你的下属想了这么行之有效的方法灭蝗,而你这个上封却不知?有趣!”
太子还想说赏赐有关人员的话,但一看薛怀仁的眼色,就没敢再说什么了。
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安静,王才跪在地上,心里无端有点紧张,感觉事情不像差官说的那么简单。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,想收回也不可能,只能硬着头皮忍着,浑身有点哆嗦。
薛怀仁今年四十多岁,只是长相老成,不苟言笑,在朝堂上又大权在握,周身气场强大,他站在那儿,无形中就给陆朋义和几位县官以莫大的威压。
他抬眼望向不远处那些欢快捉虫吃的鸭子,手捻须髯,没有回头,只是淡淡地问了句:“陈大人,此事,你怎么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