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兰因顺势往谢苍山肩膀上一靠,整只灵都放松下来,手上绕着谢苍山的头发,忽然说:“曜灵是很厉害的灵修,他对灵物的了解已经非常接近我们本身,但……没有把那些结论刊成书。”
曜灵的认知水平对于太徽灵物而言已是一种威胁,楚兰因不可能不去查他。
灵物们的生存已经太过被动了,如果再被人族将所有的习性和能力了解的一清二楚,也就彻底沦为他人的物件。
“嗯。”谢苍山拍拍剑灵的背,说:“他这一点还是可以做到。”
楚兰因搭了手臂到谢苍山肩上,低声问:“你是不是不是太徽的人啊?”
谢苍山侧过头看着他,并不诧异,只是道:“何以见得?”
“话本子里写的那样。”楚兰因想起近来他十分喜欢的虐心题材,道:“什么下凡历劫啦,无情道入世修炼啦,或者你是某个大佬的分魂,我老是觉得你哪天证完道,就要回去了。”
谢苍山的长发落在剑灵的衣袖边,望着他的眼睛,对他道:“我以前,可是很吓人的。”
苍生道的员工,温柔如水,可水亦是无情的极致。隔水看花,秉纸看画,他见过太多的是是非非、大喜大悲,却从未参与。
他们真的,并无多少真心于人。
就连谢苍山自己,其实也无法给曜灵一个答案。
倘若不能将“书”看成“书”,生灵看成书中的一个角色,将完成任务当成目标所向,跳出这个境界,要去放弃、去割舍、去变得麻木。否则一次次的生灵涂炭,一次次的同僚惨死,于死去活来的烈火烹熬中,很难不去选择毁灭。
不论是毁灭自身,还是毁灭所有。
穿书局员工可以在一定条件下辞职,也可以退休,但顺位极少有顺利归隐的情况。
从他们诞生的那一刻起,便清楚的明白,神格在他们身体中,也许来他们的灵魂便是虚空中的一刹星河流淌,肉身是某个境界里的一副荒野白骨。
这是他们这一道顺位大概率的归属。
另一半,则是成为苍生天道,太上忘情,祂不再是某个“生灵”,而是芸芸众生汇合出的化身,没有因果,没有牵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