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阏坐在她对面,只不过他们中间隔着舞女,只要她们挥挥宽大袖子,她的视线就会受阻碍,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而舞女们挥袖子的动作又多,导致姜诱看了几眼,就懒得再白费功夫,而是低头专心啃起自己面前的瓜果来。
期间最上方时不时有炙热视线投来,都被姜诱直接无视了,虽然从她的位置只要一抬头,就可以跟鲁桓公打个照面,连他的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,可正因为是这样,她更加不敢乱看。
只怕不小心跟鲁桓公对上一眼,看在姬阏眼里,那就是奸夫淫.妇在眉目传情,到时找个人不注意的旮旯里,把她骨头直接拆了都有可能。
所以姜诱啃着瓜果,比老实人还要老实。
但当她肚皮都吃得圆圆滚滚,刚掏出锦帕抹了抹嘴,微抬眼睛时不经意间看到,舞女们不知道啥时不挥袖子了,而她对桌的姬阏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姜诱:“……”发生了什么?
姜小白就坐在她的身侧,见了姜诱这幅懵样,不由好心提醒她:“公孙子都方才借口头晕,出去散散酒气,想来不久便会归来。”
姜诱提着的心放了下来,往两边使劲转了转脖子,期间不小心对上鲁桓公的眼神,给了他一个敷衍的笑,接着又装作若无其事。
其实就鲁桓公的那张脸来说,长得还是相当不错的,眉眼锐利带着英气,棱角方方正正,是张很有男人味的脸。
但哪怕他脸不错,还是文姜的原配,她也要跟他保持距离,划清界限,毕竟——
她不想死。
姜诱扭完脖子没两下,觉得是时候该退场了,坐在这大殿里怪不自然,况且她也没兴趣听歌赏舞,还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实在。
姜诱借口头疼想要先行离开,鲁桓公也没使什么幺蛾子,只让她先行回去好好歇息,再派了宫女领着她去寝宫。
姜诱确实是有点晕,宫女呈上来的酒是果酒,甜丝丝的极易入喉,她喝着还以为度数不高,一没注意就多喝了几杯。
可原来这果酒后劲还挺大,就算是走出了宫殿,被外边的风吹了吹,也没清醒多少,反而有种飘飘忽忽的不真切感,脚下有点像踩棉花的感觉。
前面是两个宫女提着灯在带路,身旁有小翠小红扶着她,姜诱半眯着眼睛看天上的月亮,今晚的月亮还有点圆,看着看着月亮居然长出了眼睛嘴巴,跟某个威胁她的狭隘小人还真像。
月亮突然阴嗖嗖对着她笑了一下,姜诱一下子被吓得清醒了很多,她用手使劲揉了揉眼睛,再去看月亮,哪还有什么姬阏的脸,分明就是个普通的月亮。
但诡异的是,她现在居然处在一片假山群中,身前的宫女和小翠小红都不见了,只有阴凉的风一阵一阵往她身上吹,吹得姜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姜诱又揉了揉眼睛往四周看去,确实周围还是没有任何人,而且一眼望去全是路,好像四通八达哪里都能走。
姜诱随便选了条路一直走,可没走多久,她又回到了原来那个岔路口,周围全部都是假山,甚至连远处的景观都看不见,只感觉哪里都长得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