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......”
柳亚东转过头:“疯子也是鬼的一种吧?我觉得。”
兰舟吸进一口气,快步上前,面色凝重。
“哈哈哈,说怕了?”
“你故意瞎说的吧?”
“猜?”
柳亚东去牵他手,好一会儿才握到。他手硬却溽热,指缝穿插,契得严丝合缝。
距离不远,很快到了。铁轨锈迹斑斑,难想这儿隔三差五还走几辆南下北上的货运火车。沿途煤渣许是车上掉的,逐日积蓄,铺作道chuáng,这不就是五湖四海么?沿途两侧是灌木,蔽芾而寿,长势凶悍,明明就是些矮丛,却质密遮翳出林的意味。灌木还真不认得,灰头土脸的,不是假连翘就是女贞。轨道不平,轨枕间是积洼,存留有褐huáng的浑水,有的细看,里面是枯枝爬虫,再细看,没准儿就有窝蝌蚪。
一截铁轨妙的不单是它寥落,更在人分不清它哪头是起始,哪头为结束,左看,右看,盯着死看,它都是无限延伸,细长得不知所终的。
风chuī到这儿暄腾腾的。柳亚东站上一根细溜溜的钢轨,歪着朝前走。他面朝一处,闭眼,朝前比瞄准she击的手势。
“船儿,这是北边么?”
兰舟站上他对过那根,也沿着边朝前,双臂平聚维稳,结果两步就歪跌下来。他朝前望,琢磨说:“是南吧,那边不是县南的方向么?原来你南北不分啊。”
“我那是......疏忽了。”柳亚东嘴硬,他一百八十度转弯,“那就这头,北京,北、京。”
“隔着一个河北呢。”
柳亚东对他笑:“管他妈河北呢我。河北是不是有驴肉火烧?”
“不知道,没听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