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单元门前,他停下脚步,压根不看她。稍稍蹲下.身,将编织袋扛在肩头:“让开。”
语气很不耐烦,听起来特别凶。
他从来没和她这么说过话,哪怕除夕夜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,最多也只是没有情绪的冷淡。
许愿顿时不知所措,听话地往旁边挪了一步。
正想再说点什么,他已经用力抓住编织袋,摇摇晃晃站起来。
男孩很瘦,那袋蜂窝煤压在肩上,沉重而冷硬,几乎压得他直不起身。
但他一声都没吭。
只是咬紧牙关、眉头锁死,沉默不语地上了楼。
*
戚野后来去北南打工时,才从领班那儿,得知许愿曾经来这里找过他。
“你同学还挺担心你,专门从学校跑来一趟。”领班说,“眼睛是怎么搞的?在外面和人打架了?”
戚野摇头:“不小心撞到门了。”
没有立刻去上课,他在家多休息了两天,等到脸上的红肿全部褪下去,才重新回到学校。
但眼睛里的淤血消失得没那么快。
实际上,因为凝结的血块渐渐散开,他的右眼看起来比前几天还吓人,眼白部分通红一片,全是密密麻麻、格外瘆人的血丝。
何老师被吓了一跳,当即把戚野拉到办公室里,旁敲侧击、小心翼翼问了许多问题。
不管怎么问,他始终是那句话:撞到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