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维斯没反应过来,指了指客厅内,问:“是哈蒙夫人出了什么事吗?”
“不是的不是的。”莎拉忽然就哭了。
但这种哭泣不是悲伤,而是一种…即将要说出深藏内心阴暗真相的释怀。
她从哪个旮旯,拿出好几个揉乱成团的报纸,然后毫无淑女姿态地蹲在地板上,认真展开报纸,交予毕维斯。哭着说:“黎觉予她走了,她回国了,再也不会回来法兰西了。”
听到这句话后,毕维斯差点站不住脚。
他本只是跟着莎拉蹲下,捡起报纸团就地阅读,站起来的时候却差点摔倒在地上,身体一阵发软。
他不可置信地问:“什么时候的事情。”
“圣诞节的那一天晚上。”
…原来黎觉予那天,是想说这件事?毕维斯心中有说不出来的遗憾和苦楚,他问莎拉:“她就这么走了,一句告别一封信都没跟我说?”
这个时候,如果再次出言挑拨,昧着良心说谎,说不定就能真正拆散黎觉予和毕维斯了。但是莎拉做不到,光是黎觉予离开法国和毕维斯一无所知的这段时间里,她的良心就像信纸一样,被烛光炙伤。
“写了,但是…但是我烧掉了。”
莎拉哭着说,她只能依靠记忆,将黎觉予在信中说过的话说出来,却完全没那人的味道,毕维斯听来,只觉得只是莎拉的话,而不是黎觉予的话,一点代入感都没有。
华夏,是那么远。一来一去都要大半年时间。
而毕维斯才刚在欧美成名,一旦离开一年,便会再次落入无名之辈的境遇。
太绝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