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杰夫愣了几秒,僵直的背部肌肉才终于松弛,他有些迟钝得重新捏起手里已初具人形的陶泥,声音渐渐沉寂:“要听妈妈的话,不要像叔叔一样,再也听不到妈妈说话。”
他已经没有妈妈很多年了,他妈要离开人世的决心很大了,割腕加吃药,医生回天无力。而她的离世对他造成的阴影太深,也是在那之后,他意识到他也病了。
晴天并不知道自己无意的举动揭开了大人血淋淋的看不见的伤口,她重重地“嗯”,然后问:“你妈妈住在很远的地方吗?”
“我爸爸以前就在很远的地方,我都听不到他说话,不过爸爸现在回来了。”她稚嫩地安慰,“叔叔,你妈妈很快也会回来的。”
“嗯。”
郑杰夫没有说什么,他手里的泥人渐渐有了凹凸的女性身体曲线,但泥人的面部还是扁平的,于是他扭过身体,又在包里翻找。
“叔叔你在找什么?”
“找刀。”
“叔叔小心刀呀,咦,好疼的。”
“傻子,泥人又不会感觉到疼。”
大叔背后的老吴模糊地听到“找刀”二字,再也按捺不住,从树后迈出步子,快速走到晴天身后,在一大一小还未察觉时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将晴天抱离郑杰夫身边。
而就在他抱着晴天闪开的刹那,郑杰夫察觉,握着刀柄的手冷厉地指向了老吴。
“你谁?”他的表情异常凶悍。
“叔叔不要害怕。”晴天毫不挣扎,反而抱住老吴的脖子,向他解释,“吴伯伯不是坏人,他每天接我放学。”
老吴将晴天抱在手上,悬了的心总算落地,他周身有一股退伍军人浑然天成的威武气势:“她父母快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