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都在不动声色地用眼睛观察彼此,陆兮还是像多年以前沉默不语,只是毫无畏惧的神色、还有灵动的眼睛,微妙述说着她这些年的变化。
顾淮涌先开口,带着淡淡的讥讽:“没想到,你还有机会坐在我面前。”
他指的他和她在咖啡馆的那次会面。
陆兮注意到他的说话声还是与常人不同,逐字逐句,显得有些吃力,或许是因为脸部肌肉和声带都在退化。
“顾先生以为我会在哪里?”
“在某个小地方吧,靠着张还过得去的脸蛋,嫁给——跟你差不多阶层的男人,终身为钱劳碌奔波,就跟这地上的蝼蚁一样。”
“但你没有,可见五年前我被你的外表骗了。”他做了一个类似笑的动作,但看上去有点古怪,“陆小姐就像我底下的杂草,我的轮子把它压在地上,来年它还会原地生长。”
“不过一株杂草,还妄想做花园里的玫瑰。”
他语气平静,但眼底里有执拗和疯狂,似乎这样肆无忌惮地攻击诋毁,对他来说是快乐的体验。
“我高估人性了,你这样出身底层的女人,怎么会轻易说走就走呢?一场棋局下了五年,陆小姐可真有耐心。不过,你骗得了那个傻小子,骗不了我的。杂草就是杂草,贱就是你的本性,是永远做不了玫瑰的。”
被当着面攻击嘲讽“命贱如草”,陆兮眉心也不皱一下,只是惋惜道:“真可怜,你竟然还不相信这世上有真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