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丁璇,长得像一个人。”
他像是因为轻易窥探到亲弟弟的内心世界,而自鸣得意,“她早已经嫁人了吧?怎么?还在念念不忘?”
“你倒是不像顾家男人。”
“跟你那个虚荣下贱的妈也很不一样。”
顾淮涌口气轻蔑,肆无忌惮地言语攻击。
原本还占上风的顾淮远陷入沉默,并不否认他的身体里流着一半低贱的血液,他一言不发地走到窗边,月光在地上投下他清冷的影子。
世界上最令人惋惜的事之一,是看不到狂妄的人低下高贵的头颅吧?
顾淮涌遗憾地望着天花板,在这片日复一日的枯燥之中,找到了微妙的乐趣。
内心的黑洞越来越大,跟活死人一样在病床上日复一日地点灯熬油度过,他这样的废人,对世间所有都是无力的,快到终点了,顾淮涌窃想,即便他会化成灰,活着的人,也不应该太早抹去他存在的痕迹。
他要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,这一生都牢牢记得他的所有荣耀,都是他这个大哥施舍给他的。
他原本黯淡的眼睛逐渐变得疯狂。
“如果我不把她弄走,你今天还窝在那个城中村,吃着10块钱一碗的炒面吧?”他一字一句,说得极慢,杀人凌迟的刀也不过如此。
“我特地去尝过,味道不怎么样。”
“我不该把你从那个泥潭里拉出来的,应该看着你活成烂泥,我还是太仁慈了。”
顾淮远额头的青筋突起,他不动声色地忍耐,噙着冷笑,走回到他哥床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