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9章

之所以谈起这事,并非忘了有眼线在,亦正因为眼线在,该说的该讨论的还是得照顾两句。毕竟满城风雨之际,他们完全不提,才反教人生疑。

景昭眉梢一挑,伸手重新蘸了膏面,直到在另只趾盖描上一笔,才慢悠悠地答道:“新储?哪会这样轻易松口?”

是啊,哪会这么轻易松口?

坤宁殿中,皇后也正发出这样的慨叹。

自打淑妃的事后,陛下便被气得瘫在床上难起来。只他虽指了她的舟儿监国,但却迟迟不肯松口立舟儿为储。

“这会儿不少朝臣都上本拥戴五殿下,陛下那头含糊着,到底打的什么心思呢?”近身宫嬷递上一盏茶,面容也是愁得不行。

皇后推开那茶盏,眼中浮起浓浓的哂意:“到底是偏心偏到骨子里去了,那贱人要谋陛下的命,陛下也舍不得赐死。贱人的儿子一无是处,比我儿差到天边去了,却能在那储位上端坐这么些年。到了我儿这里,无论我儿呼声多高,付出多少,陛下都不肯给个痛快,要借病推阻,更要多番斟酌。”

有些话说出口,更令人思潮起伏,难以平定。

圣躬不豫,她日日侍疾于榻前,然而陛下心里念着的,还是淑妃那贱人。

每每想起,便如万蚁噬心,令她心寒透顶。

见得皇后面色难看,宫嬷赶忙劝道:“娘娘莫愁,陛下兴许是考验五皇子呢?这回监国过后,应当就立诏了,想来也是早晚的事。”

“早晚?多早晚?”

皇后的笑没有半丝温度,讥讪道:“监国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,好坏随陛下定罢了。他说行就行,他说不行,随便指一件差使说办得不称意,我儿便不算有能之人。忘了么?当初立那庶种为储时,也是陛下强行说他谨重贤德,硬给扶了上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