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像只归巢的乳燕,又像个得了宝贝的孩子,急于带阿兄逛一逛她如今生活的地方,看她现在住的什么宅子,享的什么福。甚至还藏了小心思,想让阿兄也住进来。
然而沃南却拍拍她的头顶:“我有正事。”
得阿兄坚持,沃檀只得松开他的衣袖,老大不高兴地把人给放了。
秋天的夜来得早,从申时初到申时正,便已完成了日与夜的交替,沃檀在暖阁外头徘徊许久,好不容易见里头出来人,却只有一个。
“我阿兄呢?”沃檀东张西望,甚至想进去找人。
景昭扯住她:“舅兄已回了。”
“为什么?你怎么都不留人吃顿晚饭?”沃檀面颊微鼓,指责分明。
很明显,这是见了兄,就顾不上夫了。
景昭握住她的手腕:“我已与舅兄对酌一场,他尚有事待处理,等下次过府,咱们再聚。”
“什么事这么着急,等多半个时辰再走也不行么?”沃檀掩不住地失落。
景昭抬目看天际的星与月,再勾了勾她的手指:“走罢,该用膳了。”
沃檀虽乖乖跟着回去用膳,情绪却仍是牢落,且隐有怅意。但她情绪是一阵阵的,晚间在湢室搓了两把手臂,起来披上外衫,就又是个没心没肺的了。
只打湢室里头出来,却找不见方才还坐在桌旁看书的人,只看见桌面上一碟研开的墨,以及悬在架上几管毛笔。
那几管毛笔软毫硬毫俱有,且笔头各异,要么似利锥,要么如小扫,或伸展如蒲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