凝睇片刻,沃檀的腮儿颊上倏然被轻轻掐了一把:“好了,莫要胡思乱想了。”
景昭撑起身来,趁沃檀怔愣卖呆之际,替她将鞋除掉,伸手替她揉起脚来。
沃檀呆呆地看着他的动作,长睫一下下地煽合,竟久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他的掌心温温的,力度也适中,清瘦的指节在她腿骨上下揉按着。
沃檀愣头磕脑地看着景昭,见他除了气息有些弱之外,言行都四平八稳,哪里像当初那个动辄咳血晕倒,甚至脸红讷语的病秧子?
分明就是个泰山崩于眼前都面不改色,于何种境况下都游刃有余的权贵亲王。
两厢结合在一起,陡然在沃檀心中交汇成个亦庄亦邪的古怪模样。
但她听过藏拙的,没听过藏性子的,他到底是跟她这般那般地习惯了,还是原本就这样?
目光一直黏在景昭身上,沃檀专注到,像恨不得剥开他仔细瞧瞧芯子。
景昭静心敛气,长睫如遮,像是对这样灼热的打量司空见惯。
舒缓揉按了一会儿后,他温声问:“可好些了?”
什么好些了?
思绪被打断,沃檀懵了一瞬。
见她愣愣地睁着双黑滴滴的眸儿,难得地又流露出乖觉的稚气,景昭莞尔一笑,声如空弦琅琅:“脚可还麻?”
经了这一提醒,沃檀才醒过腔来。
她以极快的速度缩回双腿,见他笑意融融,心里有些不高兴,便又伸手推了他一把。
想是被这房里的熏香迷了脑子,沃檀的举动先于意识。这么一推,更觉得动作亲密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