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失忆了,她打哪儿拿钱去?
沃檀狂躁地抓了把头发,不死心地追问:“你真失忆了?”
说假话不难,但要想装得更像样一些,少不得要真假掺半。
景昭垂着眸子佯作回想,断断续续道:“不敢瞒姑娘,在下确无甚记忆……只依稀记得失去意识前,好似……在赶路……”
“赶路?莫非你是来邺京赶考的?”沃檀眸子微微瞠大了些。
景昭摇头,道是再多便没印象了。
见状如此,沃檀结结实实傻眼了。
想那时她吭哧吭哧把人扛回来,撅着背给他熬了好几天的药,就是盼着能捞笔大钱揣着的。哪知这人倒霉催的竟然失了忆,连自己姓甚名谁家财几何都闹不明白,那她岂不是什么都捞不着?
合着她忙活这么些天,就是当了场活菩萨?
眼仁石子一样发了会儿僵后,沃檀打了结的脑筋倏忽又活泛开了。
让她做亏本的买卖?那可不能够!
这么想着,沃檀便盯着景昭打量起来。
一寸又一寸,她那目光估货似的上下流连,就差没把景昭给翻个面了。
按说虽然失忆,但如果把人送府衙去,府衙会派人替他描了容相往告示墙上一拍,届时要有人认得,自然就会去揭那榜纸。可她这身份跟府衙可沾不得边,回头在吏子们跟前招了个眼熟,那不相当于自己找大狱蹲?
可她贪财也好色,不然也不会蹲着看那么好久,最终给这白脸儿给捡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