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仪一把扯下头上的凤冠,狠狠砸向窗外的谢年舟,“滚!”
祝仪的动作并不快,也算不上突然,然而战场上势如破竹的男人却被凤冠砸了满面,坚硬的宝石划过他的脸,额角瞬间便漫出血色,凤冠从他身上滚落下来,血色也从他的额角慢慢滑落。
“主人!”
身后心腹惊呼出声。
谢年舟置若罔闻,慢慢抬起手,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额角,粘稠液体黏在他指腹,他捻了一下指腹,收回手掌心朝上,手指在他面前摊开。
“阿姐不愿嫁我?”
谢年舟侧目垂眸,浅笑着看着指腹上的血迹,描绘着盛世牡丹的宫灯摇曳在他肩头,霜色的银甲像是无端镀上一层红,直映得眼尾也拖出一抹浅浅的红。
若是在以前,祝仪必会在心里感慨好一副漂亮的皮囊,好一个百转千回的脆弱感,继而美色上头母爱泛滥对他嘘寒问暖,可是现在,她只想破口大骂,“谢年舟,你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!”
“扪心自问我没有半点对你不起,可是你呢,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?嫁你——”
“阿姐是对我好,可是阿姐对别人更好!”
像是不愿再伪装,谢年舟突然出声,陡然拔高的声音打断祝仪的话,“阿姐是我的全部,我在阿姐心里又算得了什么?”
祝仪反唇相讥,“我是你的全部?谢年舟,你别搞笑了!”
“你便是这样对你的全部?”
“谢年舟,我求你做个人吧!也求你别再自欺欺人!”
祝仪冷冷看着谢年舟,“想争天下便争天下,男人有野心再正常不过,但是别拿我去当这个借口,红颜祸水的名头我背不起!”
她的话似乎说中了男人心事,男人凤目陡然凌厉,“阿姐只需要告诉我嫁我还是不嫁!”
祝仪像是听到好笑的笑话一般,目光悲悯又可怜,在谢年舟身上来回打转,“嫁你?”
谢年舟凤目轻眯。
祝仪讥讽一笑,懒懒收回目光,直接闭上眼,“谢年舟,你杀了我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