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言一出,四下俱静,众人的目中晃过一线混合了惊惧的迷茫,眨眼就换作了满目的出离愤怒。
他们从前以为这不过是一场寒泽境内的四王内乱,直到今日才知,自己故国马上便要为他国所夺。
更可恨的是,寒泽分明已到了这样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,那几名至高无上的掌|权|者,竟还只顾去争什么一时的长短!
恼恨不堪的兵士们纷纷转头怒视着自家主将,早先开口的那老将只觉自己的盔甲,都好似是要被人盯穿了一般。
他捏了捏手中长刀,仰头勉强稳住了声线:“只是殿下,此事并非臣等不想随您联手御敌,而是主上有令,我等为人臣子,不敢不从——”
“何况,臣等本为军|人,只认军令虎符,不认身份……”
“是以,若您能有法子劝服臣等的主上,臣等自然愿誓死追随殿下——殿下,您看?”那老将道,三两句便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,顺带又把那难办的皮球,一脚踢去叶知风怀里。
少女闻此却是不怒反笑,她略微上前半步,低头锁紧了老将的眉眼,嗓音是惯来的清冷镇定:“若您只认军令虎符,此事反倒好办。”
“诸位,当初父皇尚在世之时,曾交给我一块寒泽军令。”
“知风自知学识浅薄,无那等领兵之能,又恐兵符现世为有心之人所夺,故不曾动此军令。”
“然今时之境,不同往日,当此危机之刻,知风便不得不请出这兵符了——”
“诸位,先皇亲赐天下兵马调令在此,见此兵符,如见圣上!”
叶知风朗声大喝,话毕自怀中摸出那块被她弃置不知多少个时日的铜制兵符,符上鎏银描金的小字在日色下刺目生辉,两老将瞅见那块兵符,不禁骤然大变了脸色。
他们是在朝为官数十年的老臣了,自然认得那块铜制描金的兵马调令。
先皇病逝后,这军令便不知所踪,满朝文武皆以为,这是老国君怕自己那几个儿子无一人能把控全局,留着这东西反易生出大乱,索性将之一同带入了皇陵,没想到……
没想到,他竟把它赐给了自己唯一的女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