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是你家少爷想见我,就让他自己来吧。”
或许是潜移默化间被非梧带偏了,某些时候,云肆身上倒是能看出几分非梧那种不羁的风采。
他的话音一落,周围就响起了一片抽气声。
那些来求符的人们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几步。
这小子不要命了?!
敢这么直白的挑衅钱福。
就算他是金丹武者,但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啊。
况且他们瞧着,钱福的气势好像还要比他高上几分。
钱福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,笑意又加深了几分,脸上的褶子都多挤出了几条缝:
“小友说笑了,我家公子不便外出,特意派我前来请小友,还望小友不要让我这个做下人的难做。”
云肆不知为何,突然就硬气起来了。
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钱福,“不便外出?怎么,莫非你家公子不良于行?”
闻言,钱福脸上的笑意僵了僵。
半晌后他才平复下心中的怒意,只是话语间带上了几分冷意,“小兄弟,老夫知道你符术不错,我们公子过不是想与你探讨符术,奉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。”
云肆冷笑,“敬酒?哪儿?”
对方摆出这样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,哪里有半点客气的样子。
一时间,两个金丹武者无声对峙着。
大堂中挤满了人,却都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。
识相的已经轻手轻脚的退到了一个自认为安全的位置。
空气静得可怕,气氛焦灼万分。
云肆来自皇城,修习的武技也经过了精挑细选。
虽不是宗门弟子,但他背后毕竟是天悦国靖王府,底蕴远超寻常的四品宗门。
真动起手来,即使对方是金丹后期的武者,云肆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,更何况眼前这个老头不过初入金丹中期罢了。
钱福的心思也是百转千回,对方年纪轻轻就已经晋入了金丹境,这样的天赋是他毕生仅见。
这样人,背后必定有个让人望而却步的大势力。
钱福在掂量。
他们钱氏符铺真的能招惹得起这样一个背景不明的年轻人吗。
想到自家少爷的性子,钱福暗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。
少爷决定的事向来难以更改,他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将云肆带回符铺。
楼梯上忽的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。
那声音干脆利落,清晰的落入了所有人的耳中。
一步步,像是踩在了众人的心头之上。
少顷,一个扎着高马尾的黑衣女子从楼上走下来。
她的眉目间满是清冷疏离。
目光所及之处,那里的人们都会不由自主的战栗着,就像是正在被一头远古巨龙凝视着。
织影的脚步在云肆的身侧停下,不经意的瞥了对面的钱福一眼。
后者在接收到她视线的那一刹那,瞳孔骤缩,心脏宛若被一只大掌死死的攥住,冷汗霎时从他的额头蜿蜒而下。
他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么尊杀神。
织影漫不经心的交叠着手臂,目光并没有长时间在钱福身上停留,只是淡淡的说着,“你家公子不是要见他吗,还愣着干嘛,带路吧。”
钱福艰难的咽了咽口水,他想说,自家公子要见的只有云肆一人,可没说要见这位杀神啊。
不过,现在就是赐他一百个胆子,他也不敢将内心的话说出来。
他甚至不怀疑,眼前这位女子只消一个眼神,就能置他于死地。
在钱福的带领下,云肆和织影朝着钱氏符铺的方向赶去。
归元客栈的大堂中,先是诡异的沉默,随后霎时沸腾了。
“这回钱氏符铺算是踢到铁板了。”
“那位姑娘是谁啊,好可怕的气势,得有元婴境吧!”
“刚才被她看了一眼,我连自己埋在哪里都想好了。”
……
“这乔氏符铺的情况有些特殊,希望你不要嫌弃才好。”连老城主面露难色。
昨日城门口哄抢符纸的动静不小,入城的道路都被堵得严严实实。
最后惊动了城主府的侍卫出面维护秩序,这才算是将此事平息下来。
尽管连老城主已经有了心理准备。
但是在得知非梧二十三张符纸卖了一万一千两银子之时,他着实是吃了一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