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里,司万顷忽然冷笑了一声:“真是可笑,那江家老爷子曾受圣女搭救,便视其为救命恩人,殊不知那圣女才是燃起战火的根源!
这不,老爷子一死,她便又跑去为祸四方,若非腹中有子,这罪孽还不知要延续到什么时候。你说,要是满朝文武知道,殷深便是当年那个巫毒族圣女的儿子,会不会恨不得抽他的筋,扒他的皮?”
听了这么久的故事,司无瑕仍能找到一针见血的地方:“父亲是怕女儿受连累,还是想借此劝女儿打消念头,与大人撇清干系?”
显然是后者。
对方的不言语已然给了答案。
她低笑了一声,不紧不慢的扶桌起身:“看来父亲还是没有明白,这世上其实根本没有明哲保身这一说,身在乱世,又岂能独善其身?
女儿虽与大人相识不久,却看得出大人一片赤诚之心,若来日大人真如父亲说的那般背信弃义,女儿绝不拦着父亲尽臣子的本分。”
简而言之,她就是不愿与那佞臣断了关系便是。
司万顷渐渐沉下脸。
那个曾经坐在膝下,与他无话不谈的女孩,终究是脱离了他的保护网,飞向辽阔的天空。
也罢……
他徐徐扶桌起身:“你日后莫要后悔便是。”
正如肖太傅所言,为人父母,有引导之责,却无法替子女做决定,来日是福是祸,也没有旁人能替她分担。
若再多言,怕是父女情分就要生疏了。
司无瑕连忙行了一礼:“女儿谢父亲成全!”
“哎……”
那人叹息着挥了挥手。
即便被肖太傅说服了,心中仍是忧虑重重。
真不知自己的妥协,是对,还是错啊……
待房门被关上,在外头守了半天的念双终于忍不住跑进来,追问起大将军半夜来此的缘由。
司无瑕轻叹了一声:“父亲不拦着我和大人来往了,可我这心里总有些不踏实……”
不踏实?
念双不太能理解,“为何呀,将军不反对……这不是好事么?小姐您还在发愁什么?”
这哪儿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?
司无瑕杵着下巴,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夜空。
不知此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