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殷深盯着她不语。
眼眸一如既往的冷漠,却无眼下这般挑剔。
江月宴不由感受到一丝压力,用尽所有勇气想要再度开口,眼前之人却突然走开了。
环视着沿途的景致,对她说:“这里住着可还习惯?”
“?”
江月宴微微一怔,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问。
但还是答了:“当然,这奈何轩在我看来,是景色最为宜人的地方,也是……最衬我心之地。”
奈何奈何……仅仅两个字便道尽了情肠。
虽不明白这样的景致,为何要挂上奈何轩这个名字,但总归是她住下了,住在这最与众不同的地方。
“是么?”
殷深抬头望着那块牌匾,微微眯起双眼,“这里也是最衬我心的地方,可惜……”
可惜?
江月宴还未询问,对方便又转身走到院中。
石桌上正好有壶热茶。
见他坐下,称心连忙上前沏茶:“大人您尝尝,这是太子妃差人送来的贡茶,小姐日日都盼着与您共饮,如今可算是盼来了……”
茶香扑鼻而来。
殷深不紧不慢的端起,道:“果然是贡茶。”
说完便将其倒在地上,看着冒起的热气,冷声说:“你是觉得,本相喝不起这样的茶么?”
这!
江月宴急忙跪下,“月宴绝没有这个意思!”
贡茶对于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而言,不过是喝腻了的草根,喝不起三个字当真是最大的笑话。
可以往大人从不会挑这样的刺,今日这是怎么了?
“没有?”
殷深连同茶杯也落于地上,神色淡漠的说:“其实今夜你去照月殿,不光是趁着醉酒与本相撒泼,还是为了躲一件事吧?”
“!”
江月宴脸色微僵:“大,大人什么意思,我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,耳边便传来一声清晰的冷笑。
像是看穿了她的一切。
地上那盏茶杯还未散去余温,就被起身之人一脚碾碎。
“你啊……”
殷深望着漆黑的夜幕,叹入人心里去:“自小便是如此,总是喜欢用黑棋,逼人使白棋,殊不知……不论是黑棋还是白棋,皆是局中人。”
那么局外人又是谁呢?
江月宴猛然想起——幼时玩棋,怎么乞求此人,他都不愿使白棋,更不愿使黑棋。
所以向来都是她与称心对弈,而眼前之人……
至始至终都在旁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