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抿了抿唇,她此刻整个脑袋都差不多埋在帽兜里,只能用神识去感知周围的路况,终于在离湖泊不远处找到了夙舒先生,他在倚靠着什么东西,双目闭紧。好似在休憩。

她把帽兜扯下来,用眼扫视了一圈四周。发现这里不是什么竹屋也不是什么能够居住的地方。

茂密的竹干挤在一起,仰头一望,头顶这一方天地只有如鬼魅般的萧瑟竹叶参差交错,缝隙之间投下飘飘摇摇的鹅毛飞雪,扑簌簌落下。

萧瑟,寒夜,万籁俱寂。犹如大军压境般的窒息和沉重。

姜洛有点迟疑:这么晚了,先生怎么会呆在这个地方?可是方才神识感知到的绝不会出错,原先还想在他竹舍外留一封信的。

眼下,还是见一面比较好。

她穿梭在重重笔直的竹干里面,七拐八拐在确保尽量不糟蹋先生养的这片竹林的前提下,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他身边。

夙舒先生此刻斜靠在一块空白的墓碑旁,眼帘搭着,似乎是睡着了。

天上飘飞的白雪就这么慢慢铺撒在他的头发上,眉峰上,以及那件绣着孤鹤的大氅上。

姜洛来这里的动静一点也不小,可是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。

茕茕孑立,形影相吊。

他坐在这里,又仿佛被整个世界所抛弃。

姜洛能够听到他的心跳声,以及他浅浅的呼吸声,呼出的薄薄热气如轻纱一般漂浮,混在飞絮般的雪花里几乎瞧不分明。

雪掩盖了这片竹林,却掩盖不住他的苍白冰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