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道如糊的纸人一般倾倒在地,不一会,如附骨之蛆的蠢虫将他啃食殆尽,连骸骨都没留下。
蠢虫还在蠕动,爬行,密密麻麻的甲壳撞击声向着整座栖阳宫四散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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柴岫抱着她又走过了参差曲折的廊庑,终于停了下来。
姜洛感觉他立着不走了,声音闷闷道:“大白狐狸。”
“十万长松一千年,洛洛你看。”柴岫面色如常,眸子还是荡着暖意,伸手把她的帽兜扯下来,捋了捋她有点凌乱的碎发。
姜洛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。
面前耸立着一颗巨大的松柏树,树龄应该很大了,树皮斑驳,旁边的枝干已经枯死,但奇怪的是,顶端的树冠还是绿意盎然,枝繁叶茂。
柴岫还在笑着,只是笑意并不达眼底,如玉的指尖腾起一缕幽碧的狐火。
狐火像只垂涎的野兽,舔出火舌,将面前的古树裹入腹中,树干顷刻间燃起熊熊烈火,郁郁葱葱的枝叶瞬间萎缩露出原本的样貌。
千年古树,百年道观,毁于一旦。
姜洛趴在他怀里,看着他削尖的精致下颌,凑上去舔了舔。
柴岫被舔的一愣。
姜洛缩了缩脖子,说:“我感受到你不开心。”以前她不开心他也这么舔舔她的脸,带着莫名安心的味道。
柴岫弯了弯唇,道:“我杀了我的仇人,大仇得报我怎能不开心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