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右滚着也是能出流沙的。

青年亮了眼睛,当即作势要朝着那远离剑刃的地方翻——他想得十分丰满,先往背着那剑锋的方向滚个半圈,再顺势抬手一把抢了那乾平人提在手中的兵符,最后兵符到手,他便能加速滚离这片流沙之地——孰料那现实却是格外的骨感。

他忘了自己是摊平了四肢伏在那流沙地上,同样也忘了翻身开滚抬手时,手臂会打到小姑娘掌中的那把剑。

于是他成功地翻手一巴掌呼上了长剑,继而手臂又带着那剑刃向着他颈侧割深了三分。

“嗷~”冷不防被自己割了的哈吾勒江脱口便是一声痛呼,下意识欲要伸手去捂他颈子上的伤处,他这挣扎动作间身子果然失了衡,双足即刻便被流沙吞去了地里,青年见状忙不迭松手重新滚回了原处,随即寻好姿势,趴着再不敢动了。

……她单知道这位西商新君的脑壳不大好使,但她没想到这厮真能蠢成这样。

大漠,真的还能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吗?

慕大国师一言难尽地瞅着那串沿着剑锋滚落在地的血珠

——她原本只是想收个玉令,一时便没能注意哈吾勒江的动作,哪想不待她收好东西,转眸就瞅见那人原地犯了浑,竟险些拍着那剑,一把抹了自己的脖子。

慕惜辞满面复杂地默默收好了西商兵符,其实她挺想跟哈吾勒江说“要不咱这脑子还是别当君王了吧”的,但她想想又觉得还是算了。

毕竟一个蠢|比对付起来总比老狐狸省心,西商一时半会灭不得,她还得留着他有点用。

小姑娘半垂着眼瞳抖了唇角,半晌才找见自己的声音,她听见自己以某种奇异又扭曲的声调,故作沉着地问了青年一嘴:“所以,你想好了吗?西商君王。”

……她刚刚是想笑对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