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张大了眼,心脏在转瞬之间便已悬进了嗓子眼。

他听着自己耳畔擂鼓一样的心跳声响,只觉一股凉意霎时便自头顶灌到了脚底,那凉意刺得他指节发痛,头皮亦不由阵阵发了麻。

不不,不会,这说不定只是个巧合,或是六殿下他们拿来诈他的。

对,这一定是他们拿来诈他的,他不能失态,更不能露怯,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,他此番会必败无疑。

对,一定是这样——

祝升在心下如是给自己疯狂洗着脑,端坐龙椅上的帝王见状,却已沉声开了口。

墨景耀敛了眸,佯装不解且略有不快地蹙了蹙眉,声线内微带了不满之意:“锦儿,你这是何意?”

“父皇莫急,且听儿臣细细道来。”墨书锦眼睫一弯,神态镇定自若。

“是这样的,父皇,那日儿臣得了有关安平侯曾插手朝中科考的检举信后,忽想起父皇您向来是个仁善之君,当年处置那科考舞弊之事时,亦不曾处罚晁陵的妻儿。”

“儿臣想着,晁陵早在三年之前便已认罪伏诛,寻常人若是得知儿臣现今拿到了晁陵生前留下的诸般手书,多半会以为这手书,是他人自晁陵妻儿处寻来的。”

“且此番事涉侯府,牵连甚广,保不齐就会有那心中有鬼之人,思差行错,意图赶在此事被彻查清楚之前,先灭了晁陵妻儿老母的口,以防那几人为我们做了人证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