尺方的白纸算不得大,众臣就着那些纨绔们手中端着木盘,提笔划拉个三五列字便能将之书满。

只是这纸虽满了,他们心头却着实是憋堵得厉害——他们今日来此,原本是想着看墨书锦的笑话;孰料这到了最后,竟是他们自己成了那天大的笑话!

朝臣们交上了那张被写满的宣纸,继而纷纷逃也似的奔出了那京城府衙。

离去前,众人忍不住回头望了眼那仄歪歪瘫在公堂书案后的华服青年,只觉他们时至今日,方才见识到什么叫那混不吝又敢捅破天的绝顶纨绔。

他娘的,晦气!

一众大臣们甩着衣袖,心下止不住地疯狂唾骂,面上却浑然不敢流露出半点破绽。

待那数十名朝臣走了个一干二净,纨绔们亦兜不住当场现了原型。

他们笑闹着放下手头端了许久的笔墨,乱蓬蓬打成了大小的团。

有人学着那帮朝臣们的样子,故作阴沉的拉了张脸;有人则模仿着胡云先前的语调,假意“训斥”着自己的同伴。

瘫够了的墨书锦拧了拧身子,慢悠悠坐直了腰杆,他抬手翻阅着那些朝臣们交上来的尺方宣纸,眸底滑过一线意味不明的笑。

——这群怕得罪了旁人的老狐狸啊,果然一个个深谙那装疯卖傻之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