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栗中她恍惚像是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上元之夜,她娘也是在这朝华居中,也是这样阴沉着面色,赏了她一个耳光。

那是她娘此生第一次动手打她。

不……也不一样,那时娘亲眼中虽见了怒色,眼底却还带着那股母亲对儿女的怜惜与爱意,可这一次——

这一次,她在她眼中,为什么连疼惜与爱意都寻不到了?

为什么会寻不到了?

慕诗嫣面上浮现了浓浓的迷惘,她捂着面颊,双目渐渐放得空洞旷远。

萧淑华低眸瞥见她这般表情,以为她是心怀不满、仍旧不知自己错在何处,心头的怒火不由烧得愈发的旺。

“混账!你竟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!”女人的眼神淬毒一般冰冷阴寒,她狠狠剜着趴在榻上的慕诗嫣,声线低沉沙哑,像是压抑着冲天的火气。

“先前我与你说过多少次,眼下大房的风头正盛,叫你不要与那两个贱|人生出不必要的争端。”

“你倒好,回回不长记性,非要与人家拈酸吃醋!”

“拈酸吃醋,你有多少本事,能跟着她们拈酸吃醋!”萧淑华猛地一摔衣袖,床头小柜上摆着的花瓶应声落地,登时迸溅出一地的碎瓷水花。

韵诗、韵书二人早在萧淑华赶至朝华居时便悄声退下了,如今这闺房内唯有慕诗嫣母女两个。

幽微烛火中,女人的面容愈发狰狞难堪,慕诗嫣只觉自己胸腔中的那颗心无端便沉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