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君漓前生的死劫度得不大漂亮,虽保全了一条性命,却险些就此葬送了他身旁所有的友人亲信。
他离开故里,乾平之内便只剩墨书远一家独大,那狗玩意惯是个心思狭隘、眼界逼仄之人,在朝称帝不过七载有余,就差点颠覆了整个乾平!
她记得清清楚楚,前世平元年间,朝中无劝谏之臣,边疆无守城之将,便连各方郡守都没几个能称得上“清正廉洁”四字的。
光凭着征战,哪里会死那么多人呐?
倘若他墨书远从不克扣军中粮饷,倘若他手下佞臣少贪墨一份赈灾钱粮,倘若她父兄依然在世……
倘若边城有良将镇守,京中有忠臣直谏,倘若墨书远不似那般骄奢|淫|逸、肆意妄为——
光凭那点征战,哪里会死那么多的人?
慕惜辞悄然间红了眼眶,她慕妄生前世征战十一载,所经之战数以万计,未尝有丁点败绩,所折兵将加起来不过千余,可仅平元元年,江淮因饥荒而死去的百姓,便不下万人——
若只是为了平定天下,若真有那民心所向,这世间又何苦添那么多道冤魂?
墨君漓的命劫她破定了,乾平命不该绝的千百万百姓,她也救定了!
小姑娘捏紧了手中诀子,不管不顾地触及了那片茫白的变数。
她冲入其中,却看不清其间的任何画面,她只觉脑内霎时一片空白,眼前阵阵发了黑,随即喉管一甜,一口血猛地溢出了喉咙。